丹皮：凉血活血 消痈肿 破癥瘕

来源：中国中医药报4版 

  丹皮为毛茛科多年生落叶小灌木牡丹的根皮。性味苦、辛、微寒，归心、肝、肾经，有清热凉血，活血散瘀之效。

  丹皮早在《神农本草经》中即有记载，列为下品，属治病之药。当今临床多注重其凉血清热之功，但对其破瘀除癥、消痈排脓的功效重视不够，其实此二者乃古人之所重，临床之秘宝。以下谈一下笔者的临床应用体会：

  凉血以清血热 止吐衄斑疹

  丹皮微寒，入心肝经，通清营分、血分之实热，有凉血止血之功。对于肝经郁热，多与栀子同用，如丹栀逍遥散。而对于热入营分、血分之证，丹皮更属良药。正如《本草经疏》曰：“牡丹皮，其味苦而微辛，其气寒而无毒，辛以散结聚，苦寒除血热，入血分，凉血热之要药也。”对于热入营血者，丹皮既能清营血之实热，又能凉血止血，且无留瘀之弊。对于热迫血行所致的斑色红赤，甚则紫黑，舌绛起刺，或蓄血发狂等症，多与生地、水牛角、赤芍、石膏同用，最具代表性的方剂为犀角地黄汤。而对于血热所致的吐血、衄血、肌衄，则在上方基础上加入白茅根、侧柏叶、生大黄等。当今临床上因温热病所致热入营血证比较少见，但由于血热所致的红斑性皮肤病则时常遇到，如暴发性牛皮癣、天疱疮、皮肌炎等，笔者遇此证常用此方，而每获良效。曾治一暴发性牛皮癣患者，周身皮疹鲜红，舌绛脉细，经治两月余无小效，寻余诊治，径用生地60克、生石膏80克、水牛角60克、丹皮40克、赤芍20克、玄参20克、知母15克、炒槐花20克，服药1周后皮损变淡，且出皱折，两周后变粉，以上方加减调治2月余而痊。

  破瘀以通经闭 消癥瘕瘀伤

  丹皮破瘀之力颇强，但当今大多数中药书不作强调。笔者习用桂枝茯苓丸治疗妇人之子宫肌瘤时思考，方中丹皮活血之力不若凉血之功，况血凉则不易行，为何不用其他活血破瘀之品以易之。后查阅古籍，《神农本草经》云其“除癥坚瘀血留舍肠胃”，《滇南本草》谓其“破血行血，消癥瘕之疾”，方知丹皮破瘀之力不弱。《重庆堂随笔》云：“丹皮虽非热药，而气香味辛，为血中气药，专于行血破瘀。”后来临证将其作为破瘀之主药。丹皮破瘀之功最常用于治疗经闭、痛经。对于血瘀经闭，常与桂枝、茯苓、当归、牛膝、酒大黄等配伍；对于血瘀痛经，常与小茴香、莪术、刘寄奴、当归、白芍、肉桂等配伍，如本事方琥珀散。

  对于瘀血阻滞日久形成的癥瘕积聚，丹皮也为常用之药，恩师刘渡舟所创的柴胡活络汤、柴胡鳖甲汤，即为治疗肝硬化、脾大的有效方剂，两方有一个重要的加减法，即是在肝脏硬化较重，肝弹性指数较高的情况下，要加入双丹汤，即丹皮、丹参，可见其对丹皮消癥破瘀的重视程度。另丹皮配乳香、没药、当归、桃仁，还可用于跌打损伤之瘀血肿痛，足见其活血破瘀之力。

  活血散热排脓 治内外痈肿

  治疗内外痈疮，为丹皮的另一独立功效。如《神农本草经》谓其“疗痈疮”；《日华子本草》云其“通关腠血脉，排脓”；从《金匮要略》大黄牡丹皮汤治肠痈、《仁斋直指方》牡丹散以之配伍当归、赤芍、薏仁、桃仁、肉桂治肠痈冷证来看，丹皮诚为治肠痈之要药。丹皮可活血、破瘀、凉血、清热，故合之具消痈排脓之效。丹皮不仅治内痈，还可以治皮外之痈疮疖肿，常配伍银花、连翘、酒大黄、忍冬藤、野菊花等。《本草汇言》有一方，名为将军散，主治悬痈（即今之肛周脓肿），用牡丹皮、大黄、贝母、白芷、甘草、当归，共为细末，每服6克，空心水下。笔者曾改散为汤，加大剂量治疗一例此症，服用半月而脓尽收口。《补缺肘后方》更有一方治此证，仅用牡丹一味而获效，也足见丹皮治痈脓之说不是妄言。现代药理研究发现，丹皮有解热、镇静、镇痛等作用，对多种致病菌有抑制作用，这可能是其治疗痈肿的现代机制。

  透热以除骨蒸 止夜热早凉

  丹皮入血分辛苦透泄，性凉清热，善清血中伏热，为退虚热之要药，常用于阴虚发热及骨蒸潮热等症。对于阴虚发热，最具代表性的方剂是青蒿鳖甲汤，以丹皮与鳖甲、生地、青蒿、知母等同用，主治温病后期，邪伏阴分，津液已伤，表现为夜热早凉，热退无汗，脉弦者。对于妇人骨蒸之证，则常与桂枝、木通、芍药、鳖甲、瓜根、桃仁等配伍。

  丹皮内服入汤剂10~15克。《得配本草》曰：“（丹皮）胃气虚寒，相火衰者，勿用。”血虚有寒，孕妇及月经过多者慎服，以其破血活血故也。

  《本草汇言》将丹皮的配伍应用介绍颇全，录之以供参考。

  “按《深师方》用牡丹皮，同当归、熟地则补血；同莪术、桃仁则破血；同生地、芩、连则凉血；同肉桂、炮姜则暖血；同川芎、白芍药则调血；同牛膝、归、芎，又能调气而和血；若非阴中之火，非配知母、白芍药不能去；产后诸疾，非配归、芎、益母不能行；又欲顺气疏肝，和以青皮、柴胡；达痰开郁，和以贝母、半夏；若用于疡科排脓，托毒凉血之际，必协乳香、没药、白芷、羌活、连翘、金银花辈，乃有济也。”（王庆国 北京中医药大学）

  （注：文中所载药方和治疗方法请在医师指导下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