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防苦参伤肾败胃

    □山东中医药大学 丁兆平

    早在公元前200年，汉代名医仓公（淳于意）治疗齐大夫所患之龋齿病，经过灸治左手阴阳脉，并以苦参汤频频含漱的办法，仅五六日其痛即愈。《本草纲目》对此的按语是：“此即取其（指苦参）去风气湿热、杀虫之效。”用苦参汤治疗龋齿的办法，直到北宋依然流行。然而，它是有毒副作用的。

    沈括在《梦溪笔谈》中有一则记载苦参有伤肾之弊的笔记。余尝苦腰痛，久坐则旅拒十余步然后能行。有一将佐见余，曰：“得无用苦参洁齿否？”余时以病齿用苦参数年矣。曰：“此病由也。苦参入齿，其气伤肾，能使人腰重。”后有太常少卿舒昭亮用苦参揩齿，岁久亦病腰，自后悉不用苦参，腰疾皆愈。此皆方书旧不载者。

    苦参确有伤肾之弊。清代张璐《本经逢原》载：“年高之人不可用也，久服苦参多致腰重。”曾任中国中西医结合学会肾病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的刘云海总结了50种对肾脏有毒性的中药，其中就包括苦参。

    北京名老中医宋祚民对“苦参多服败胃”有体会，他对当年用苦参驱蛔虫时的发现，进行过认真的反思。苦参味苦性寒，为清化湿热之品。用其治疗急性肾炎、肠炎、痢疾都有一定效果。妇科用以治滴虫，但一般多用于外洗剂，内服剂量宜小，亦不可长期服用，恐其过苦伤胃，亦防其阴燥。在《本草汇言》中，姚裴成云：“苦参，祛风泻火，燥湿祛虫之药也。盖此药味苦气腥，阴燥之物，秽恶难服，惟肾气实而湿热胜者宜之。”此论甚中肯。

    对于苦参伤胃，《燕山医话》也曾有过相关记载。文中提到，山区人患蛔虫病者甚多，且不易驱除，一般中西药应用效果均不好。当地苦参甚多，而用于治病者较少，经与乡村医生研究，用苦参一味驱蛔。遂将苦参轧成细粉，过筛后加红糖少许。成人每次服3克，小儿减半。每日空腹服用一次，五日为一个疗程。服用后，约半数人有效，亦未见有何副作用。乡村医生见能驱下蛔虫，甚为喜悦。欲急于取效，即给未下虫的一部分人加量三倍服用，继服五天。服药两天后，大多出现恶心、头晕，不欲食，二便不畅，腹痛尤为剧烈。停服后，体壮者一两天后症状消失，但大多数人在头晕、恶心、腹痛消失后，一两周内仍不思饮食，其伤败胃气，竟近于轻度药物中毒。此即用药中病即止，虽参芪亦有所偏，况苦参之苦寒伤胃，凡体虚胃弱者不可服用，体壮者多服亦能败胃，用者当慎。